漢詩的馬華文學定位
一般人把中國本土以外的舊體詩稱作“漢詩”,是指用漢語和傳統格律創作的詩/詞。
“馬華文學”這個稱謂,經過長期的約定俗成,是指“馬來亞/馬來西亞華文文學”。
論者對“漢詩的馬華文學定位”,一直來都爭論不斷,甚至不把大馬作者創作的漢詩歸類入馬華文學主流。
有論者認為,大馬古典詩作者所寫的漢詩,純是中國經驗的情感表述,無法反映出大馬的“在地意識/在地感性”。
如果一味以地域限制來作評審標准,強調堅持要有在地的辭匯才是馬華文學則是偏頗之見。個人認為詩人怎樣去駕馭詞匯,怎樣運用藝術技巧去呈現作品才是最重要的。侭管詩作或帶有中華母體傳統的胎記,祗要是採用華文創作,內容言之有物,就不應畫地為限,否定其為馬華文學的定位。
又有人指出,漢詩用典言事,即使是處在馬華主體創作的位置上,也將因典故而被納入中國傳統的體脈中,進而成了中國傳統文學的一部份。殊不知很多大馬語體新詩也都會用上西洋典故的。如:“果陀”、“繆斯”、甚至“天空非常希臘”等,難道我們要把它們都納入西洋傳統文學的體脈中,把它定位為西洋傳統文學的一部份,而否定它的馬華詩歌創作定位嗎?論者何獨厚新詩而薄漢詩呢?
但新加坡國立大學中文系林立副教授在《翦茗墨痕》詩集序中卻指出:“或謂丈人定居南洋,而所作多援中夏故實,與本土意識相去甚遠,此亦皮相之見焉。前人用典,類多借古諷今,苟執其原意,而不諳所喻,則與刻舟求劍何異?況大馬華人文化為當局所壓制,舊體之寫作,與乎典實之用,益能凸顯華人獨特之身份意識與堅守傳統文化之決心,豈可謂無時代之意義乎?”
為方便行文,舉出筆者二零一七年八月一日寫的一首律詩〈空攜劍〉:
游目唏噓舊梓桑,
桃津今日盡疽瘡。
國財視己搜盈腹,
社稷成墟痛斷腸。
陌上何餘香稻粒?
民間祗剩臭皮囊。
書生有志空攜劍,
精衛難填任海滄。
上詩雖然用了很多漢詩的傳統語匯及典故,但內容所表達的全是大馬當時的社會狀況,人民心聲,你怎可以說它“純是中國經驗的情感表述,無法反映出大馬的‘在地意識/在地感性’”,進而否定它的“馬華文學定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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