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2014

忆黄崖


忆黄崖
 
 
敲梦痴言:忆黄崖 南洋商报副刊. 商余. 文学
2014-4-10

-------素娟告诉我,黄崖弥留之际尚喚及我的名字,因此认为有必要来电告诉我黄崖辞世的噩耗-------
 
相识相知廿八年,怆然回首忆从前。
槟榔海畔逢修禊,玫瑰园中论锦篇。
欲睹仪容期再世,难寻精魄隔重泉。
遗章检读增惆怅,千载流徽仰大贤。

作家黄崖安息倏已22年。

1992年1月16晚上,电话蓦然响起。

“持庆,我是黄崖的太太章素娟,我在曼谷,要告诉你,黄崖去世了。”

我拿着电话,楞住,震惊无以复加!素娟告诉我,黄崖因心脏病在曼谷于1月3日与世长辞,时年64岁。从未试过听完一通电话之后,心情会如此沉恸的!
 
一直未有讯息

素娟告诉我,黄崖弥留之际尚喚及我的名字,因此认为有必要来电告诉我黄崖辞世的噩耗。在黄崖辞世前6年,一直未有他的讯息。岂知一有讯息,竟是如此不堪的噩耗。

犹记1986年中,黄崖夫妇到怡保小住两天。当时他要我约同朱昌云、李德君及李德伦医生等在一露天茶座聚茗,一谈竟至凌晨两点。那天相信是黄崖移居曼谷前有心来怡保向我们“道别”的。他留怡两天竟始终未提及有移居外国之意。

我在1964年认识黄崖,同年黄崖协助我们一班志同道合的小伙子在怡保玫瑰园组织蕉风文艺研究班。在那年黄崖挈同玫瑰园蕉风文艺研究班诸文友到槟城海滨渡假及举办文艺讲座,彼此相聚一周,大家对黄崖有了深一层的认识,对他那股大力推动文艺的精神产生了崇高的敬意。

那次在闲聊时,谈及我们这二三十人当中,我是唯一的已婚人士,黄崖竟然不信,他还打趣地说:“我都还没结婚,你这年轻的小伙子哪来的太太?”当时黄崖是我们的老大,他36岁,我24岁,可是年龄的差距一直都不曾在我们之间出现代沟,反而感情日厚,了解日深。
1965年,怡保蕉风文艺研究班请黄崖主持文艺讲座。那天黄崖事忙,讲明要乘最后一班飞机才能从首都赶到怡保,为了节省时间,届时要我们到机场去接他。
 
讲究衣著注重仪表

当黄崖抵达会场时,一个有趣的镜头出现了:我们的总务蔡伟胜驾着他那辆半旧的电单车,载着穿了毕挺西装结着领帶的作家黄崖翩然而至。这一幕表现了黄崖一贯讲究衣著、注重仪表,但却不拘小节的性格。

1966年,黄崖新婚。有一天我到黄崖的寓所拜访他,他要素娟亲自下厨作羹招待我,说这样留我在家用膳才显出彼此的交谊。后来素娟告诉我,她是从来未下过厨的,那天的“处女作”由黄崖亲自导演教她烹酸凍茄子、清蒸斗鲳招待我。而那次下厨,素娟竟然烫了手!由此可见黃崖对我厚爱。

上世纪60年代是马来西亚文坛疲萎,文运几至式微的年代。当时黄崖为了挽起文风,推动文艺,不停地从首都北上南下,在全国各地举办文艺讲座,成立文艺研究班,鼓励年轻一辈参加文艺行列。霹雳文艺研究会及南马文艺研究会就是在他大力奔走策划下成立的。当今马华文坛很多有分量的写作者,都曾经是由黄崖直接或间接沐化而成名的。

1969年霹雳文艺研究会成立,我忝居创会会长。黄崖要我们力求表现,坚持每个星期要有一项文艺活动见报,以作为对爱好文艺人士的一种吸引。
 
引起内政部的关注

当年每周都有文艺活动见报的团体是前所未有的,不料竟因此而引起内政部对霹雳文艺研究会的“注意”。有一天内政部的官员竟从吉隆坡到怡保来找我这位会长问讯,要我解释这“频繁活动”的目的及背景,当时真个给吓了一跳!事后对黄崖提及,他说:“只要宗旨正确,真能推动文风,就算因此惹上一点儿莫须有的麻烦也是值得的,是吗?”可见黄崖对推动文艺的决心是多么的坚定与不屈不挠!

虽然黄崖一直未成为大马公民,但却以永久居民的身分,不停地创作以大马背景为题材的文艺小说,不懈地推动本地文风,因此个人认为我们必须肯定黄崖在本邦文坛的地位与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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