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風

詩壇遺憾地有一股歪風，盡是向當權寫些歌功頌德的文字。而一些人筆下稍涉不同音調的作品卻被排擠而列為反叛文字。嗚呼，文學到底是為藝術而藝術，還是為政治而藝術呢？

歪風四首

詩壇何憾染歪風
竟向權威盡打躬
藝術唯真而藝術
豈容政治混其中

董狐史筆書何用
延壽縑圖畫最工
縱屬沉魚兼落雁
終將遭貶冷宮中

阿諛滿紙句歌功
粉飾昇平說效忠
無那詩人將筆弄
玷污翰墨不由衷

風雨雞鳴政未通
竟然筆墨盡歌功
不知何處尋芳草
搦管長嘆感道窮

註：
﹙1﹚董狐史筆：晉國有個正直的大臣正卿﹙宰相﹚趙盾，經常諫勸昏君晉靈公，晉靈公怒而派刺客去暗殺趙盾。 趙盾的族弟趙穿便殺了晉靈公。晉靈公被弒，趙盾回到晉陽時，太史董狐在史書上記載：“趙盾弒其君。”並且“示之於朝”。趙盾忙找董狐理論，他說：“晉靈公被弒時，我根本不在晉陽。”董狐說：“你是晉國的正卿﹙宰相﹚，‘亡不越境’，早時，晉靈公要殺你，所以你逃亡，按常理，愈快逃到別的國家愈好，但是你逃到邊境附近便停下來，在邊境逗留了多天，是否有所期待某事之發生？‘反不討賊’。回到晉陽亦沒有通揖兇徒﹙其實兇徒就是他的堂弟﹚，你說你沒有參與晉靈公的被謀殺事件，天下間有沒有人會相信？”後來孔子稱董狐為“良史”；同時，孔子也認為，趙盾不干涉史官秉筆直書的權力，也是“良大夫”。董狐不畏權勢、堅持直書實錄的史筆傳統，是自古以來史家以及一切士人的榜樣。這種直書實錄的傳統，令當時的當權者們有所顧忌———擔心壞事被記載於史冊，從而產生了某種制約作用。

﹙2﹚延壽縑圖畫最工：毛延壽善畫人物肖像，不論老少美醜，都畫得非常逼真。傳說漢元帝好色，後宮多美女，便叫他的御用畫家毛延壽，把宮女們的相貌，各各都畫下來，以便選擇。很多宮女為想得到皇帝的親幸，便紛紛賄賂毛延壽，希望能把自己畫漂亮些，爭取召見的機會。有一個叫王嬙﹙王昭君﹚的宮女，不肯行賄毛延壽，毛延壽就把她畫得很醜，所以昭君始終得不到皇帝的召見。匈奴王呼漢邪到長安來朝，表示願作漢家的女婿，漢元帝很高興地同意了。元帝取出畫工們所畫的宫娥像，選出一個醜的來冒充公主，這個人就是王嬙。王嬙馬上就是匈奴的王后了，按照禮儀，元帝應該召見。當元帝見到王嬙時，當時就呆了，王昭君不僅長得美，而且舉止端莊大方，善於言辭。祇因名份已定，元帝後悔莫及。昭君走後，漢元帝後悔放走了這樣一位絕代美人，就開始追查，结果發現毛延壽受賄，於是下令將毛延壽殺掉。

﹙3﹚風雨雞鳴：“風雨如晦，鷄鳴不已”这两句詩出自《詩經‧鄭風‧風雨》。人們用“風雨如晦”比喻社會黑暗、前途艱難， “鷄鳴不已”則比喻在黑暗的環境中，君子仍不改自己的氣節。
1.4.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