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公开之黃老奋刻米轶事 （四/五）

 

东姑阿都拉曼收藏黄老奮之作品---帆船

黄老奮亲手雕制的东姑阿都拉曼象牙浮雕像

梁寒操書赠黄老奋的对联：

妙手久曾推绝艺

神眸真箇入毫芒

从未公开之黃老奋刻米轶事 （四/五）

 

艺术家的尊严

 

  在这件事发生的时候，黄老奋正准备前往台湾治疗目疾。当时老黄的好友冯君，得知老黄行将出国，便为老黄饯行，並邀笔者陪席。宴后，更嘱笔者转送一封“顺风”（註一）给黄老奋。老黄返寓拆开顺风一看，里面竟是五百大元，当时老黄微带愠意对我说：“冯君这个顺风算是对我施舍抑或对我怜悯？（因为当时曾有人在报上呼吁捐助黄老奋出国医疗目疾的医药费）不能要，不能要。” 于是嘱我代他璧回。

 

  我明白，一个有尊严的艺术家，他只接受别人的欣赏，而最忌别人的怜悯与施舍的。

 

物质与感情的妙论

 

  我只好找冯君，对他说：“老黄非常感谢你为他饯行，这顺风他说绝不能接受了。”

 
  好个冯君，他竟婉转地说：“请你代我告诉黄先生，不要把这顺风当作‘物质’，应把它看成一份‘感情’，我只不过通过这种物质来表达对他的友情罢了。”

  我只好把这番话转告老黄，老黄听了，还是耿耿于怀，顺风是收下了，却嘱我代他送一只八寸长的书刻象牙狮子给冯君。结果冯君又对我说出一番道理来：“我说过叫黄先生不要把那五百元看作物质，应把它看作友情的表现，而友情是无价的，所以我的顺风实际上不止五百元，因为我们彼此交情真的远远地超过这票面价值的五百元，更何况如果我要黄先生的作品，大可出钱购卖呵。”

 

无价友情无价米

 

  当然我又得把这番话转告老黄，老黄听完那“友情是无价的”一番话后，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第二天竟亲自送去一粒象牙米给冯君。这样贵重的一粒米，冯君那里肯收？一直坚辞，老黄于是说：“请你也别把这粒米看作物质，应把它当作彼此间的友情，正如你说，物质是有价的，友情是无价的。你的五百元是无价的，我的米也是无价的，这粒米上星期曾有人出钜价购藏，我尚未将它卖出，因为它是无价的，所以你千万别把它看成物质，这是我们的友情啊！”

 

  于是黄老奋“失掉”他的第三粒米了。

 

  钜价而不卖，五百元顺风却能把它“买去” ，艺术家的脾气与感情，真个是不能捉摸的！

 

  那么剩下的九粒米，又落在何方呢？

 

  （1）台湾历史博物馆于年前恳求黄老奋捐赠一颗作为该馆之精藏艺术品； 

 
  （2）那位想以钜价取一粒米的收藏家，那回虽然因事出国，可是他对此念念不忘，一年后终于收藏了老黄送赠的一粒象牙米；   

 
  （3）黄老奋的挚友梁寒操先生亦藏一粒；

  （4）所余者已分散藏于黄氏家属（黄夫人及4子女）之手上，黄老奋身边尚存者只有一两粒罢了。

 

    一九七四年八月一日稿于万一楼

 

  （註一：“顺风”乃马来西亚华人俗语，指为祝朋友出远门而封的红包，希望友人一路平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