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梦痴言:哀诀别
徐持庆
商余2012-06-29 14:17
最难诀别事堪哀,相见欢愉岂复来?
人去楼空今已矣,忆君展卷泪盈腮!
月前我为马汉写了一篇《相见欢》,一个月后却为马汉写下了这首《哀诀别》的悼文。前者以愉悦心情撰述,现在却以沉哀写下这篇悼文!
当年,1959年,我们以笔友论交,初期函牍往还颇密。大概马汉是天生写手,倚马千言,每信都写满两三张稿纸。除陈述教学上的琐事外,更多的是讨论写作心得,以及涉于推动文艺活动的交流。
当时我们都在香港的《当代文艺》发表作品。记得有一次,马汉来函说他又有作品在《当代》刊登了,可是我却没有购得该期《当代》,于是告诉马汉无缘拜读他的大作。好个马汉,竟把该文重抄一次,在回邮中为我寄来。如此的交谊至今难忘!
和马汉相交53年,初次觌面是在已故作家黄崖的府上。事缘在我们通讯了几年后,我多次去函均未获马汉的回音。我将此事与黄崖提及,黄崖告诉我马汉已搬离原址,移居新山去了。并说马汉发生了些许不如意事情,情绪异常低落,已近闭门谢客。于是黄崖约了马汉和我到他府上相聚,我也就见到当时并不是“大胖子”的马汉了。那天黄夫人章素娟女士还亲自下厨为我们做了几味小菜,招待我们在黄府午膳。我记得清楚,马汉当时还对黄夫人弄的那一道“冰冻蒜茸柠汁茄子”赞口不绝。
嘱短期内要重聚
在大马作协成立典礼当天,我和马汉又见面了。及后《南洋商报》举办文艺活动,马汉来函相约,说很想彼此见上一面,于是我们在吉隆坡又相聚了。直到近一两年,马汉来函说他健康不好,已不适宜出远门,几度来函来电嘱我到新山一聚。月前与舒颖提及此事,舒颖说事不宜迟,并挚诚地提议亲自载我夫妇及镒英到新山与马汉相聚。5月7日我们终于在马汉的书店办公室见了他“最后的一面”。
那日大雨滂沱,马汉请我们到书店对面的餐馆用膳。马仑为他打伞,我搀扶着他肥胖而颤抖的身躯蹒跚而行,内心感到无名的刺痛!餐后临别,马汉紧紧握着我的双手,“语重心长”地嘱我短期内一定要找机会重来一聚。
呜呼,一别竟成永诀!如今我身在美国,想亲自送老友一程而未得,真令我情何以堪!老友,愿你安息!愿你好走!
(寄自美国德萨斯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