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1/2019

詩的用典及典的詮釋



偶然在Google發現了一篇上載於2007年《網韻天聲·天韻叢談》的舊稿, 今轉貼如下。文稍冗長,不喜長文者莫入。


詩的用典及典的詮釋

徐持慶

2007514日星期一


我們一班網上詩友,計有高亦涵、張暢繁、譚雅內、徐一村、黎嘉明及本人,一共六位,最近倡議每半月創作一首簡體詩詞,每逢朔、望為交稿日期,並由六人輪流命題,至今已成完五期,計有:《落花》、《逝水年華》、《濫貪禍國》、《雪》及《夢》等五題。預期一年內六人可共得100首簡體詩詞創作。這一期時近農曆新春,因此本期特以《丁亥新春賦筆》命題。

上期詩課寫的是《夢》。亦涵兄的詩作如下:

紅塵多擾攘/ 夢中別有天/ 超越時空無阻礙/ 大槐南畔盡流連/ 心無牽絆/ 身如飛燕/ 千里離人尋常見/ 豪傑名士會堂前/ 五湖四海乾坤小/ 古往今來一瞬間/ 偶少駐/ 巫山峰下/ 牡丹亭外/ 痴怨話當年/ 最妙紗窗風雨夕/ 巧遇紅樓警幻仙/ 笑談千古風流/ 何須問/ 假耶/ 真耶/ 梅邊/ 柳邊/ 醒來堪嘆/ 江河日下妖風熾/ 書生無力挽狂瀾/ 在世不稱意/ 還寢覓奇緣

亦涵兄交卷時附有短函:

    弟寫詩一向不擅用典﹐這次寫《夢》有些不得已﹐借用了幾則前人夢的故事﹐南柯大槐﹐高唐巫山﹐牡丹亭柳夢梅﹐紅樓夢警幻仙子﹐尋思是否應稍加註解﹐又恐此等常見典故﹐如加註疏﹐未免唐突讀者。我原則上不反對用典﹐但反對掉書袋用僻典。有時拿捏不準﹐難以取舍。諸兄皆我知音﹐盡是解人﹐可否賜告意見﹖至感。

徐一村看了上函,對亦涵兄“可否賜告意見﹖”作了這樣的回應:

用典是因人能力而為。用典適當﹐是可以事半功倍。什麼是僻典﹖那就要看讀者的能力。作者不用擔心。寫詩是一種藝術﹐因寫作人的心情和修養而成。就像書法﹐狂草不是人人看懂﹐但﹐是否因為怕人看不懂﹐便不寫呢﹖我想各人不必擔心是否因用典﹐或用典太僻。就算因為用典而被讀者放棄﹐但是﹐藝術家又何必為此而擔心呢﹖

而我﹐不是不想用典﹐而是不能﹐因為讀書不多。

徐一村的見解甚得我心!

我寫詩有一個“壞”習慣,總是不知不覺地就“典”上了。這是習慣使然,並非“擅於用典”,也非“不得已”,更非故意“掉書袋”,完完全全是不自覺地就將典故化入詩中。有關在詩後將典作註或作詮釋,我在《敲夢軒詩稿》第一、二輯的《序》中均有提及。

《敲夢軒詩稿》第一輯《序》﹙節錄﹚:

此詩集於典故句處多有註解,為前人出版詩集者所無。此舉或遭譏彈,然一為社友要求;二為使一般讀者易於了解;三為使本人子女兒孫日後對余之詩作易於解讀而宜作詮釋,故此集雖非範本,為求推廣與普及詩歌之解讀,雖明知必遭異議,亦不計矣。至於「推廣與普及古典詩詞」,亦「全球漢詩第六屆研討大會」之主題,更為余久欲踐行之素志,尚祈詞長詩家高明,體察余衷,有以教我。

《敲夢軒詩稿》第二輯《序》﹙節錄﹚:

因此我認為將我們所寫的詩作註釋然後才發表,將使讀者﹙指有興趣閱讀及創作的初學者﹚易於接受。

我上期詩課所寫的《夢》亦有一些典故,錄如下:

身似雲間鶴/ 名如鹿上蕉/ 世事簟中蝶/ 人情霧裏綃/ 邯鄲道上/ 名利場中/ 春秋大夢逐如潮/ 繁华往昔/ 柯蟻今宵/ 看盡人間燦後凋/ 問何如/ 敲夢軒中敲晝夢/ 飲瓢巷裏飲詩瓢/ 夢廻風雨散/ 恬適自逍遙/ 萬事盡還詩卷裏/ 百年俱屬過隙驍/ 一枕黄粱休復戀/ 待吾敲醒夢迷梟

其中“鹿上蕉”、“簟中蝶”、“邯鄲道上” 、“柯蟻”、“ 飲瓢巷”及“一枕黄粱”等均屬典故。除了“鹿上蕉”一典外,都屬於亦涵兄所指的“常見典故”。我之所以仍在這些“常見典故”之後附註,完全是本着《敲夢軒詩稿》第一、二輯《序》上所提到的用意,絕非有心“唐突讀者”也。尚祈日後讀我詩作的詞長詩家高明,體察余衷,有以諒宥。

發佈者: 網韻天聲 於 下午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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